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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刘禹锡腊月上瑶山瑶医药
  •   张仁敏(老干部大学)

      有道是:“腊月披风上瑶寨,民族亲和同手足。”

      腊月里的一天,刘禹锡刚回到书房,一位姓欧的裁缝求见。刘禹锡请他进来。

      之前,欧师傅的儿子想做刘刺史的学生,刘禹锡很爽快地答应了。他今天是特意来道谢的。

      寒暄几句之后,刘禹锡发现他衣衫单薄,说:“这两天天气很冻,你要多穿点,别冻着。”

      “大人你真有心。不瞒你说,我家境贫寒,近来又有点雪上加霜。”

      “哦?”刘禹锡放下手中的书,看着欧师傅。“说说,有什么难处?”

      原来,欧师傅丈母娘家有个亲戚,是个瑶民,家境困难,来往很密。早几天老大娘得了病,欧师傅把家里一些钱让人带给她,好找郎中看看,临走还把自己的两件衣服也送去。

      刘禹锡听了,说:“现在好些没有?”

      “明天我要自己去看看她,天寒地冻,老人家生病要小心料理的。”

      刘禹锡说:“过几天我跟你一起上次瑶山,看望一下老人家。好吧?”他开了张单子,吩咐随从马上到药店抓两剂回来。

      刘禹锡在、哲学、散文、诗歌方面有很精深的造诣,对医药、书法和棋艺也非常熟悉。街坊邻里有什么头疼脑热的,他治好了不止几个。

      药很快抓回来了。刘禹锡把药塞到欧师傅手中,说:“明天你先把这药送去,熬了喝。别拖延啊!”说着,拣了件合身的衣服送给欧师傅。欧师傅千恩万谢退出去了。

      刘禹锡到连州后,连州不少地方都走过,但还未到过瑶山。他正想找个时间到瑶山走一走,了解一下瑶民的情况。

      六天后,刘禹锡忙完手头的公事,约上欧师傅往瑶山去了。

      欧师傅那亲戚住在三排西边的大山里,来到山脚下,道已经很难走。他们一行人把马匹暂放在山脚下的农家里,走往山上去。刘禹锡觉得,徒步慢走,可以跟瑶民说说话,了解情况更方便一些。

      对于刘禹锡,瑶山是个完全陌生的天地,对这里的生产、生活习惯、景色都不了解。虽然他也到过西南的地方,但不同的民族,差异还是很大的。一上,他得到了不少新鲜的印象。

      瑶寨里的,大多用粗略敲凿的石块挨崖边叠垒而成,狭窄陡峭,马匹耕牛都很难走。晌午,一行人冒着霜天寒风,终于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到了那亲戚家。

      老大娘服了那几剂药,已经好了许多,听说刺史大人到,就要从床上起来。刘禹锡连忙劝她躺下,说:“你别起来,身体好些了吧!”

      老大娘很感激,嗫嚅地说着话,可刘禹锡完全不懂。—他怎么会懂瑶话呢,连陪同都一样听不懂。

      于是他们就要靠欧师傅来翻译了。“你老好好休息,会很快好起来的!这几服草药,要继续喝几天。”他把这次带来的药放在老人床边。“记着,千万不要着凉呀。”他揭开木桶看看,里边还有几斤米,地下有一二十只山芋头。

      隔壁的阿公知道有汉官来到瑶山,也过来加入谈话。

      “我听说你们的盘王节好热闹。”

      “盘王是我们瑶族的祖先,每年都要拜的。盘王会我们年年好景,过上好日子。”阿公一把年纪,到过三江和连州,可以用三江圩流行的客家话跟人交流,而客家话与刘刺史所操的中原官话有点相近,于是容易交谈。

      “哎呀,我到连州三年了,还未来过。”

      “明年来吧。来瑶山不过个盘王节,会觉得可惜。”

      “那我不客气,明年就来这里做客了。”

      “好呀。我们用瑶家最隆重的礼节来欢迎你!”

      刘禹锡饶有兴致地了解着瑶山的情况。虽然他们语言交流仍不太方便,但心中却没有什么距离,气氛十分融合,时时传出朗朗的笑声。

      不觉之间,太阳就落到山后边去了。这里大山就在屋背后,太阳“下班”也比山下早得多。

      阿公可能平生第一次遇到汉人的大官能这么亲近地与自己交谈,特别高兴。要留大家住晚。说:“今天太迟了,明天到山上走走。明天好些人要一齐上山打野猪。你们都没见过的。”

      “常常会去打野猪吗?”刘禹锡还真没见过打野猪的场面,就答应了。

      “那野猪,可厉害,一个晚上就把好多块地的山薯全搞光!尤其那些母猪带小猪的。”

      山里没多少水田,瑶民们常靠山薯包麦杂粮过日子。

      “冬天野猪在山里找食物不容易,就常到村边地里乱闯。有时还伤人。”

      瑶家的泥砖房屋比较低矮,屋外的檐棚和屋内的间隔都用木料做成。屋子里就是泥地,中央一个火塘,整晚火光不灭。屋里四壁和顶上,全都薰得漆黑。梁上挂着几串不知什么东西,也没看得出多少原来的颜色。

      晚上,人们都围在火塘周围,各干各的事。附近有几个后生阿哥也过来烤火,自管谈着他们的东西。

      刘禹锡拉过一个木墩子,坐到阿公旁边,跟他聊天。

      一个四五岁小女孩,静静地走过来,藏到阿公身后,偷偷瞟着山外来的客人们。

      阿公说,他有个女儿,嫁给一个外地的木材商人。这里有满山的松树杉树,天气不冷时,商人们就进山来木材,运到山外去。这就是小外孙女儿。

      “平时很少见到陌生的汉人,偶尔看见山外人,心里就害怕。”阿公说着,从火堆里扒出几个煨熟了的山薯,拣了两个放在刘禹锡面前的地上,就是请客人吃的意思了。然后又拿起一个剥去皮,递给小女孩。一股香味顿时飘满了屋里。

      刘禹锡也不客气,剥了皮就往嘴里送。

      阿公给火塘又加上两根木柴,木柴大腿般粗,也不用劈开。火塘上铁架子“三脚猫”搁着一个“云鼎”,咕噜咕噜地冒着淡白的气雾,不知道在熬着什么。刘禹锡手指和嘴边粘上的黑色炭灰,在一闪一闪的火光中看得清清楚楚。

      “我们这里的人,看见外边来的汉人,总有点害怕,不单是小孩。”

      “那是跟外边的人来往得少吧。”

      “也不全是。”阿公眼神有点异样。“外边的官兵来到我们的地方,常常抢东西。不给的就打人。我有个大伯,今年八十多岁了,后生时被打伤,现在走都不方便!”

      “那简直就跟没有分别了!”刘禹锡显然很。“大伯,如果再有这种事,你告诉我!”

      阿公不懂刺史的官有多大,但知道这是表示客人的一种心情。而刘禹锡也清楚历史上官兵对瑶民的。

      瑶寨冬夜的风特别大。夜深了,在屋里烤着火,脊梁上还明显感到阵阵寒冷。

      “阿公,你头上这羽毛,配上红色的头巾真漂亮。”他有意把话题岔开了。

      “我这是白色的,有些人是雉鸡尾,花纹是间条的。”阿公很直率爽朗。

      “插上了又特别有。你这不显得更年轻威武嘛!”

      “嗬嗬。”阿公很高兴。“我们女孩子也都插的。确实漂亮。”

      阿公从竹筒倒了两碗米酒,把一碗递给客人,自己端起另一碗。“来,饮!”两人相对一笑,在活泼的火光中仰头而尽。周围几个阿哥也自己动手灌起酒来。

      屋里的火光一直亮到大半夜。

      第二天大早,雪风凛冽。刘禹锡起来,对随从说:“今上午,你们和欧师傅照顾着老大娘,帮她好柴火,把屋前屋后打扫干净。记得去邻家买点米留给她。我上山去。下午再回连州。”于是,跟阿公出门往山后边去了。

      下午,下到山来取马匹的时候,欧师傅说:“大人,我这事耽误你不少时间,我真谢谢了。”

      刘禹锡想了一下,“都说瑶民顽劣,我觉得并不是这样。”

      欧师傅说:“其实他们都挺善良友好。我与他们来往多了,就体会得到。”

      “这一言难尽,他们也是长年累月才逼成这样的。好多事情,财主和官兵真是不对在先。再说,现在瑶民不入户籍,根本是没有什么道理的。”

      “瑶族和汉族本来就是兄弟朋友,不过太隔阂了。他们的日子真!”刘禹锡叹了口气,上了马。

      回来之后,刘禹锡写了三篇关于瑶族的诗文:《连州腊日观莫徭猎西山》和《莫徭歌》、《蛮子歌》。那“徭”字他没有按以往书上那样写为反犬旁,而是改写为双人旁。这三篇诗文,是连州历史上正面地集中地记述少数民族的极少见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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